第四章 车祸鬼来电
对方的电话一直没有接通，我一直锲而不舍地打，不知道打了几遍，终于通了，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来，不耐烦地说道：“喂，找谁呢？”
她说是这么说，却留下了两个保安在这里看着我，不让我乱动。
这种声音很阴森，我听了一下，就感觉阴冷直接渗到了骨子里去。
啊、啊、啊……
那电话不知道是谁打来的，女警察一开始还十分轻松，结果过了一会儿，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，说了几句话之后，她挂掉，舔了舔嘴唇，然后转过头来问我道：“刚才，真的是小张打电话过来了？”
小张临走的时候跟我告别，说实在不行，也转过去得了。
我的后背一下子就挺得笔直，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，过了好一会儿，脑子才稍微清醒一点，结结巴巴地问道：“是、是什么时候的事情？”
我想拿东西充电，结果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带，前两天我都是用王磊的充电器，他出事之后，东西肯定被人收起来了，我一时半会找不到充电器，问同病房的人，也没有，估计只能等明天叫同事帮忙拿过来了。
结果到了最后，我只等到了一针镇定剂。
得到号码之后，我忙不迭地打了过去。
女警察听到小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，有点儿诧异，问我大概是几点钟的事。
他们不是已经跳楼死了么，怎么说要等我？
我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，使劲点头说道：“真的，就在刚才，不信等我手机充好电，能开机了，你看通话记录就是了。”
这东西弄得我很绝望，不过也有点儿不服输，于是就不停地刷新，翻页，一直到手机快没电的时候，我这才在宜章吧里面找到一个关于旅游的帖子。
狗日的说不定跟阿贵和王磊的死，有很大关系。
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，病房里突然响起了熟悉的手机铃声来。
女警察看了我一眼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就在大约一个小时之前吧……”
我无意识地叫着，好像只有这样，才能给我一点儿安全感。
无论是阿贵，还是王磊，他们都是满面青紫，眼神僵直，脸上的表情都是似笑非笑的，好像在讥笑一样，而当小张说到自己的名字时，我下意识地把手机给直接扔了出去，大叫一声，把自己给蒙在被子里，瑟瑟发抖。
就在那病友换房的时候，门被推开，留守在医院的，居然是那个女警察，她皱着眉头走了进来，对我说道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我愣了半天，结果电话那头“喂”了几声之后，骂了一句“神经病”，就把电话挂掉了。
一开始我还没在意，过了一会儿，发现别人都看我，这才发现，居然是我的手机在响。
我想把这个情况反应给警察，不过又怕他们说我胡思乱想，犹豫之间，头疼得厉害。
跟我最熟的那个胖妹护士瞧见我安静下来了，睁开眼睛打量他们呢，就拍了拍我的脸，说怎么样，醒了没？
我点了点头，吞了一下口水，然后虚弱地说道：“能帮我联系一下今天的那两个警察么，我有重要的情况要跟他们讲。”
阿贵、王磊……
我顾不得她的态度，把刚才我上网查到的情报，还有接到小张电话的事情，跟她讲了一遍。
啊？
帖子的第二十三楼里，有一个“我是老司机”的网友留言，说“莽山山腰那边的破庙，千万不要去，那里是度命的地方，一个不小心，就容易被……”。
我说就在刚才，就刚才……
过了好一会儿，我感觉到有人在抓我，于是下意识地拼命反抗，不断蹬脚，没想到又来了好几个人，把我给紧紧按在床上，不得动弹。
结果我这么一弄，才发现网络上根本就查不到任何消息。
电话那头每念一个名字，我的脑海里立刻就会浮现出相应的一个人影出来。
小张他是江城本地人，他们这地方家家商户都供神，初一十五都烧香，十分迷信，也笃定这世界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。
我的手机，刚才不是已经没电了么？
当镇定剂的效果起来的时候，我这才发现，把我压着的这些人，有护士、有值班医生，还有医院的保安，而并不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些古里古怪的东西……
小张没有回答前面的问题，却阴森森地说道：“我们你都不知道？就是阿贵、王磊，还有我啊……”
到底是有钱人，说转就转，傍晚时候说的，结果到了晚上八点多，小张他姐姐和姐夫就过来给他搬行李，说已经办好了转院手续，准备开车载他去第一人民医院看。
女警察点头，让旁边的保安去帮忙去找一个安卓的充电器来，然后想了一下，才跟我说道：“这里跟你通报一个不好的消息——你们公司财务部的张斗刚，在转院的过程中，于石湾路和情侣路的交叉口遭遇了车祸，当场死亡了……”
特别是听到我说起床板下面鬼画符的事情，就更是确信了。
我当时的脑子有点儿迷糊，就纳闷了，问“他们”是谁，“我们”又是谁啊？
这声音我听过，根本就是之前旅游时带着我们去那破庙的导游，那家伙的声音有点儿公鸭嗓，听过的一般都忘不了。
这几天的跳楼事件弄得整个住院部都人心惶惶的，我又弄出这么一出事儿来，他自然惊慌得很，不敢再跟我一个房间，免得触了晦气。
我当时的心情十分复杂，反复琢磨了好几遍，觉得这个“我是老司机”，应该是个知情人，就抱着抓住救命稻草的想法，加了对方好友，然后在签名栏中找到了他的电话号码。
我奋力挣扎而不得脱，睁开眼睛来，瞧见几个黑乎乎的家伙，死死按着我，口中喷出让人欲呕的臭气。
打不通电话，我的心里毛躁极了，想起那导游明明知道那破庙有问题，还故意带我们去，肯定是想要害人。
女警察拾起我丢在地上的电话，手机碎屏了，按了几下，似笑非笑地说道：“你手机都没电关机了，居然还能够接到电话？就算是诺记的手机，应该也没有这种功能吧？”
有钱人走，没钱人留，世界就是这么现实，我情绪低落，躺在床上玩手机，在网上查起莽山那破庙的消息来。
我费力跟她解释，结果这女人就是不信，而就在这个时候，她的电话响了。
我从桌子上抓起手机来，看到来电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，我接过来一听，却是刚刚转院的小张。
我一听到这声音，整个人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。
我有点儿奇怪他怎么会打电话给我，结果电话那头的小张，用一种很低沉地声音说道：“王明，他们不让我们走，说是要等你一起……”
只言片语都没有。
话没有说完，有种欲言又止的味道。
医院的几个人商量了一下，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，于是就给那人调了房间。
我这边平静了，病房就散了一些人，病房里另外一个病友抓住值班医生，问能不能换一个病房？
啊！
噔噔噔、噔噔噔……
他们越说越害怕，结果没等小张把鸡汤喝完，他姐夫就一拍大腿，说不行，得转院，不在这个鬼地方待着了。
那笔钱可不是我现在能够负担得起的。
我觉得他们好像是想要把我绑住，然后往窗子外面扔出去，于是就拼命地大喊大叫，好让人过来救我。
我回过神来，又赶紧打过去，结果还没有等对方接通，我的手机就没有电了。
咦？
他是本地人，有钱，而我则是外地过来打工的，一个月本来就没有多少工资，负担又重，这里是我们公司的医保对点单位，如果去第一人民医院，报销不了，说不定又要花一大笔钱。
我摇头，婉言谢绝。
胖妹护士看我神志清醒，不闹不吵了，就点头说道：“行，他们好像有人在这里值班，你在这里别乱动，我去帮你叫啊……”
我看了一眼，哦，最新的苹果，真有钱。
女警察没有再跟我多扯，而是摸出了电话来接听。